评新编历史评剧《新台月》

玉霜

传统戏曲现代转型的成功探索 评新编历史评剧《新台月》
李万武
　　传统戏曲是我们民族审美文化的一笔丰厚遗产.努力促使这份遗产实现现代转型,这不仅为多样化的现代审美文化建设所必需也是使传统戏曲获得积极有效保护,解决传承危机的最佳方案.传统戏曲现代转型的实现,必须能够满足这样两种诉求:一是使传统得以在现代的延伸,即使传统获得现代的真诚认可,并能继续往前走;一是使现代审美诉求获得传统样式的充分表达和接受满足.简言之传统戏曲的现代转型,必须是传统样式的戏曲与人们的现代审美诉求自然而洽切地相遇,并真情地握起手来.
　　在2004年中国评剧艺术节上获得"满堂彩"(指拿了节会所有奖项的最高奖)的新编历史评剧《新台月》(锦州市评剧团演出),之所以使得评剧界人士好一阵兴奋,最重要的原因,是这出戏在传统戏曲现代转型这个至关重要的大题目上,做出了富有启发意义的成功探索和回答.它使许多心系传统戏曲当代命运的界内人士在顿觉眼前一亮的感动之后,还很有响应《新台月》所给出的思路继续往深处思索的强烈冲动.
　　《新台月》给出的思路,总括起来就是在回归和坚守戏曲审美本性上用功夫.通俗地说,戏曲的审美本性就是娱乐性.人们常用"游戏"说解释艺术起源,其实,最适合于用"游戏"说解释其起源的艺术品种,莫过于产生于民间自娱,互娱活动的中国传统戏曲.戏曲不是统治阶级意识的强行宣教,而是民间情感的一种欢娱形式的释放和宣泄.有人说:"戏曲产生于娱乐,娱乐性是戏曲的本性,是戏曲的灵魂.失去娱乐性,戏曲的生命必然枯竭."(陈维仁:《还戏曲以娱乐性》,载2003年9月18日《文艺报》)
　　《新台月》的编导班子,是戏曲创作专家的一次比化组合,编剧石颖,此前创作过评剧《秧歌情》,京剧《酒魂》;音乐由创作过评剧《小女婿》,《秧歌情》,《山里人家》的着名戏曲作曲家王其珩担纲导演是成功执导过川剧《变脸》,京剧《华于良》,《死水微澜》的着名戏曲导演谢平安出任.他们在《新台月》相遇,为他们的戏曲创作道路联手打造出一处标志着自觉回归戏曲审美本性的共同路标.《新台月》所体现的戏曲审美本性可以用"以歌舞演故事"来概括,它包括至少三个不可或缺的娱乐性因素这就是有动人的好故事(当然包括鲜活的人物)有动听的好歌唱,有好看的戏曲舞蹈.首功在剧本创作剧作家石颖为"三有"提供了文本基础.
　　《新台月》是根据春秋时代昏聩的卫宣公父纳子媳的历史故事创作的,表现齐国公主齐姜和卫国公子急子生死相恋的爱情悲剧.石颖提供的悲刮,没有常见于中国戏曲舞台上的那种最终将悲情抚平的结尾,而是一悲到底.有人惊叹这是一出美学意义上的真正悲剧.戏剧冲突扣人心弦,所有出场人物包括急子,齐姜之外的卫宣公,王后,卫大夫,卫太师及朔子统统被剧作家成功地置放在无法挣脱的两难之境里痛苦挣扎.每个人物都有戏但他们叉都是急子与齐姜爱情悲剧的原因或条件.戏路主线突出,不枝不蔓且缓急有致.
　　《新台月》的叙事节奏,表明剧作家已是以戏曲方式讲故事的老手.开场出奇地简捷,利落.卫宣公偕王后视察为王儿迎取齐国公主所建的新台,众人一声"请大王阅台之后宣公要登台一试,王后急忙阻止:"这是王儿的新台你可不该登啊!"宣公竟道:"朕与爱妃也要重行婚礼……你就随联来吧!"宣公登台赞道:"好好!登台之后更觉天高地阔.听说那齐姜公主也是绝色佳丽这就叫筑台引凤.""凤"是与"龙"相配的,宣公这一失语,引得王后惊问:"筑台引风?"宣公遂以一声哈哈大笑遮掩过去.接着剧情陡转.先是幕后一声"宋国发兵前来,犯我边境"的通报,随后便是王儿急子戎装上场,请求领兵出征,遂使婚期延搁.剧作家惜墨如金.构成急子与齐姜爱情悲剧的所有背景条件,皆在这充满戏剧性的快捷,简练的开场中精准地交待了出来.整出戏情节推演上的快节奏也在戏的开场就定下基调.接下来的剧情依然是大步跳跃,大刀阔斧,囊蟹笪型枣?48?为的是给两位悲剧主人公的情感冲突和心灵痛苦的诗意表达,留足空问.评剧唱念一般流于平白,《新台月》的唱念则甚是讲究韵味.急子和齐姜的唱词,均诗味十足,意象新颖,丰富,情思隽永真挚,有极强的可歌唱性.这是急子的:"黄叶飘零苍苔露冷,满空星斗四面秋声.几天来不知是梦还是醒.月亮啊,怕见你,你为何偏又东升?……苍天啊,孽缘准造命是谁拨弄,谁能除却我心中的不平?风雨帝王家,处处是陷阱;为母后心流血也须吞声."这是齐姜的:"雷霆啊,你为何不把这罪恶的新台来击溃,暴雨啊,你为何不去洗净无辜之人的不白冤情已毁,梦已断,齐姜何趣活人间,急于啊,今生无缘来世见新台啊,你是齐姜墓陵园.""苍天啊!月亮还是那个月亮齐姜还是那个齐姜,急子不是那个急子,当年月夜纵马的好男儿,今在何方?可叹我苦苦地等了一场,白白地爱了一场,回宫不如死,出走己无望……"这样的唱词,经由戏曲音乐家王其珩的敏感心灵,怎能不流淌出令人荡气回肠的动人旋律?难怪节会评委纷纷说,听急子,齐姜的唱段,总有因为听得过瘾而反觉没听够的遗憾.这种感觉让人想到儿乎被我们遗忘了的戏曲艺术反复欣赏性的迷人特点.对戏曲的反复欣赏,显然不是去温习戏的故事,而主要是从戏曲的"以歌舞演故事"的独特表达方式中收获快乐满足.戏曲唱段,特别是"角儿"的唱段,总是戏迷们反复欣赏一出戏的最主要的吸引之一.戏曲的好唱段,是托"角儿"的.《新台月》里除卫宣公,王后有点短唱之外,最精彩的唱段都给了齐姜和急子,这也从人物塑造角度,生动了整个故事.导演谢平安的功绩,是把《新台月》包蕴的所有戏剧因素,进行了富有感染力的美学调动和整合,最后完成了对一出爱情悲剧的"娱乐包装",把"凄美"诗意地具象在舞台上,送抵观众的心灵里.以无场次手法切换舞台时空,得体地契合着整出戏的内在结构.紧紧把握住急子,齐姜的真爱这个"戏核",调动诸种手段,努力把两位主人公之间的爱情,表达得令人心疼.这也是中国传统戏曲的基本经验,一定要把爱演得激动人心,因为爱既是最提升人的力量,也是最深刻的批判力量.
　　导演特别强调了《新台月》的抒情性,把剧本提供的幕后伴唱,由可以出场参与剧情的歌队担当.急子与齐姜草海相逢一场,歌队扮成草海的美丽鲜花,环绕着彼此钟情的急子,齐姜,且歌且舞,。。。。。。
锦州市评剧团的《新台月》
2004年9月参加了中国第四届评剧艺术节（唐山）
2005年参加辽宁省第六届艺术节（沈阳）
2009年6月参加全国地方戏优秀剧目展演（山西）